决策主力记者：郑洁

■相关公司：康宁杰瑞制药 09966，HK

■市值：163亿港元 截至12月29日收盘

■核心合作力：领有当先的蛋白质工程，单域抗体技术和多个双抗技术平台，取得三项美国FDA孤儿药认证，专注于研发更优疗效和安详性的双抗产品，全球首个报告上市的皮下打针PD-L1，合乎中国、美国和欧盟cGMP规范的消费线，重磅新药2021年起陆续上市

■机构眼中的公司：最佳的港股生物科技公司之一 Morgan Stanley ，即将步入商业化，自主研发实力雄厚，全球化视野的创新药企 综合中信里昂证券、Jefferies等

■所属板块：生物医药

2008年，在大大都中国人的脑海中还不算太遥远，那年发生了很多大事，足以让人历历在目。

而从个体记忆的角度，2008年，对于徐霆来说是一个人生分段：在这之前，他是哈佛大学的博士后，在美国波士顿顶尖生物药企Biogen担当资深科学家；2008年，徐霆回到苏州，成为一家创新药企的开创人，并在12年后把这家企业送到港交所上市。

这家创新药企名叫康宁杰瑞，是中国最早做双特异性抗体平台的生物药企，这个技术平台开发的KN046或为国内最早上市的PD-L1/CTLA-4双特异性抗体。12月17日，康宁杰瑞报告的第一款上市产品皮下打针PD- L 1单抗KN035正式取得NMPA 国家药品监视打点局 受理，而在徐霆的表述中，这叫“PD-1 2.0”——比目前已上市的所有PD-1都要向前一步的PD-1。

这些年，该卖的卖了，该转让的也转让了，终于平台和产品都成形了，康宁杰瑞要成为一家Biopharma 生物制药企业 ，接下来要走的路，就是商业化了。

肿瘤免疫治疗是近年来最风行、最热门的单抗PD- L 1，恐怕非医药界的人士也多少听过。但对同赛道却慢人一步的创新药企来说，如何靠差别化突围，兴许是比研发历程更出色的江湖故事。

点开视频，理解PD-1赛道的最新情况

卖权益or搭班子：国产版Biopharma的商业化前夜

2020年12月22日，康宁杰瑞颁布颁发，KN035的上市许诺申请 BLA 已获国家药品监视打点局受理。KN035单抗行进到BLA，核心产品KN046双抗做来临床三期，康宁杰瑞的管线产品已经到了商业化前夜。

据2020年中报，今年上半年康宁杰瑞净吃亏10310万元、营业额为7800.70万元，对于一众-B医药港股来说，净利润为负不算太大的问题，徐霆面临的问题是，目前上市的国表里PD- L 1单抗已有10个，更毋论国内在研的单药PD- L 1已凌驾20个。

作为单抗PD- L 1，KN035已经慢人一步；作为双抗，KN046尽管技术相对前沿，但从临床数据到真金白银，中间还隔着品牌认知、药品渠道、医保政策、院方态度等多道环节。

在康宁杰瑞的招股书中，对于商业化的前景曾这样大约：“倘临床试验成果优良，我们可能在2021年向国家药监局提交KN046的BLA，且亦将思考在将来几年依据临床试验成果为我们的其他候选药物提交BLA。迄今为止，我们尚无任何产品获准停止商业销售，亦未从产品销售中取得任何收入。随着我们在将来几年逐步将我们的候选药物商业化，我们大约将初步从产品销售中取得收入。”

假如这是一场以“PD- L 1单双抗商业化”为主题的荒野求生，康宁杰瑞首先要思考的是如何成为幸存者？

康宁杰瑞现有4个进度靠前的产品：单抗KN035，双抗KN046、KN019和KN026。为每一个都搭建商业化团队，这既不现实，在徐霆看来也无须要。徐霆预设的商业化思路是这样的：一局部药谈竞争，一局部药搭班子，而所有药都靠差别化突围，“假如我们做出来的药没有打上康宁杰瑞的明显标识表记标帜，这个药我是不做的”。

已经落后的KN035，他筹算通过“全球首个皮下给药的PD-L1”这一概念翻收场面，而详细的商业化形式，他希望通过竞争道路来推进。

今年3月，康宁杰瑞公开颁布颁发，与先声药业、思路迪在就KN035肿瘤适应症在中国大陆的商业化达成战略竞争。先声药业有濒临1500人的销售团队，徐霆等待能通过这近1500人迅速铺开市场，短工夫内把皮下给药的KN035的劣势和名声打出去。

“希望第一年就能把这个种类推过10个亿。”即使药政对价格的倒逼已经是兵临城下，对于单抗KN035商业化后的利润空间，徐霆也表示得很有自信心。

访谈停止时，刚好是2020年国家医保会谈最后一天，徐霆预计，PD- L 1即使进国家医保，售价也不会低于每支1000元，而在这个价格区间，生物药企的利润照常是不错的，“PD- L 1的医患根底做得很好，每个肿瘤病人都知道要去看看PD- L 1，但为什么如今只要恒瑞的PD-1单抗做得最好？销售团队是十分重要的”。

KN019也有方案通过竞争完成商业化。相似于类风湿性关节炎一类的本身免疫疾病药物的销售形式，在国内已经有“规范答案”，“类风湿性关节炎这类药是普药的销售形式，我们生存权益，在国内就找药企开发竞争，让有经历的药企去推广市场”。

重头戏在KN046和KN026。作为一个区别于Biotech 生物科技公司 的Biopharma 生物制药企业 ，康宁杰瑞选择了双抗来搭建本身的商业化团队，与这两个药的特性有关。KN046和KN026是肿瘤用药，销售团队的形式和普药本就差异，在徐霆看来，除了证实这是两个好药外，康宁杰瑞的销售团队还要从自家药的特性出发去推广。

“现有的PD-1的销售形式是买2送2，后面两支是送的，但我们可以这样，先免费用药，后面的两支再思考多方支付，以至接纳见效支付的商保形式。”徐霆在赠药和保险支付方面有些初阶的想法，但他看问题的着眼点还是在于证实药物有效有劣势，他认为尽管竞品多，但PD- L 1的医患根底已经十分好，这种状况下，药企想突围，产品得过硬，口口相传药也卖得出去。

这是一个朴素的方法论，但也只是一个方面，“好比说一系列的临床试验成果怎么推广？特有的药品特征和概念怎么转达给病人和医生？进医保怎么办，不进医保又怎么办？怎么去推多方支付？”

徐霆提出了很多个问题，但国产版Biopharma如何商业化，仍然是个硕大且未知的命题，大局部国内创重生物药企的商业化之路也刚过两年，将来战况如何，如今也只能且摸着石头过河。

注*：假定病人体重65kg，配资，一年用药工夫为52周，从第一年的第一周初步用药，第一个月如果所有药物都使用2次；信达生物的达伯舒 信迪利单抗 于2019年11月通过国家医保会谈，进入国家乙类医保，价格将会从7838 10ml:100mg/瓶 降为2843元，限至少经过二线系统化疗的复发或难治性典范型霍奇金淋巴瘤的患者。协议有效期为2020年1月1日至2021年12月31日。本轮医保会谈后，在2843 元/100mg 的价格下，第一年达伯舒 信迪利单抗 的年费用为102348元 以医保会谈后价格计算，不思考PAP计划 。

一家做血液成品的公司，怎么就去做抗癌药了？

早先，康宁杰瑞叫“康凝杰瑞”，这个“凝”是凝血的凝，康宁杰瑞正本是为血友病患者而诞生的。

2008年，全世界还看电视。某天，徐霆看到一个纪录类节目，此中提及艾滋病流传导致的次生危害，甚至所有进口血液成品都被下了禁令，血友病患者亟需的重组人凝血Ⅷ因子也在此中。

没有药用，无奈凝血，面临截肢，血友病患者膝关节肿大，躺在床上无奈动弹，这个画面让徐霆“印象十分深”。实际上，第一代重组人凝血因子Ⅷ的消费技术，在上世纪90年代美国已较为成熟，已有多个产品上市。看到这里，他决心“回来做一点事，起码能处置惩罚惩罚国内血友病没有药治的问题”。

巧的是，回国的外部环境也成熟了，其时国内的生物医药财富刚刚起步。2008年，苏州工业园区Biobay的A群组和C群组建成，已有20~30家药企入驻。

学有所用，报效祖国，再加上广大天地，大有作为，这个愿景足够鼓励一个科学家，徐霆回国了。除了徐霆外，2008年摆布还有一批生物医药科学家纷纷回国，后来这批人中有人开办了君实，有人开办了信达……

但在其时，没有多少投资人看好这个行业。没多久，徐霆遇到了创业者很难制止的窘境：没钱了。

“回来也没人投资，就 拿 本人的钱这么做，做到2010年，就没钱了。”徐霆回了波士顿，遇到其时正大天晴的董事长，其时国内仿制药企大拿们也初步谋求转型，徐霆一合计，把在做的重组人凝血Ⅷ因子和Ⅶ因子项目转让给了正大天晴。

卖项目情非得已，但创业药企先要活下来。重组人凝血因子是做不了了，其时生物相似物概念的风在全球方兴未艾，假如能做好重组人凝血Ⅷ因子，同样的平台技术做生物相似药抗体“是不难的”。2010年，徐霆转向了生物相似药。

2015年，Thomson Reuters发布了《中国生物相似药开展呈文》，其时康宁杰瑞的生物相似药产品线有28个，位居国内之最。不过，此刻康宁杰瑞并未酿成生物相似药企业，“单抗和蛋白生物相似药一共做了30多个，后来20多个就间接转掉了”。

“其时我们也在参预国内生物相似药政策的制定和厘革，大家看到的不外乎几个可能性。”徐霆提到，差异的人看到的角度差异，“我也觉得生物相似药值得做，但我担忧这条赛道将来太拥挤，也想测验考试更有意思的东西”。

这种夕惕若厉的危机感不停在影响着徐霆的决策，这是一种理性而实用的哲学。2010年，挑选抗体国内根本上也很少人做，徐霆一初步就筹算做肿瘤免疫治疗的新药，但做双抗，也是出于他觉得做单域抗体在不久的未来就会失去技术壁垒。

做生物相似药熬炼出的团队和经历积攒，予以搭建抗体平台十分好的支撑。技术原理相对简略的单域抗体平台首先被搭建出来，接着，基于Fc的异二聚体双特异性抗体研发平台也被搭建了起来。

尔后，徐霆和康宁杰瑞又在一次偶然中发现了混合抗体平台，并在中国、日本和美国胜利申请并取得了国际专利。由于目前混合抗体平台还未被抗体界全然蒙受，因而这种平台技术的用途还有限，不过，在今年新冠疫情大风行的状况下，徐霆看到了混合抗体平台新的可能性——用于研发新冠抗体药物。

“换跑道是顺应趋势，岂论是做公司还是做另外事，你都得顺应大的趋势。”徐霆当初回国时，国内大分子的根底还很单薄，不做技术平台就做不了新药，而其时的医药审评政策也还没跟上，“我们第一个临床批件等了快三年，我印象很深”。

总结这么多年的公司主线变更，徐霆认为主要起因是在跟随外部环境，顺应国家做创新药的决心，是顺应局势并向其趋近，岂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康宁杰瑞开创人、董事长徐霆。

双抗KN046，算不算PD-1向前一步？

2011年，BMS的CTLA-4单抗Yervoy I-O 拿到美国FDA的上市许诺，肿瘤免疫治疗元年开启。

但其时康宁杰瑞抗体挑选平台还在建，还未完全自我定位为做产品的公司，“所以停顿就没有合作对手快”。2012年，徐霆和康宁杰瑞初步规划PD- L 1单域抗体KN035。2013年，康宁杰瑞的双抗平台筛出了规范较高的PD-1和CTLA-4抗体，徐霆认为技术壁垒不高，单抗赛道将来会拥挤，他决定间接“进双抗来做”，也就是如今康宁杰瑞的核心产品，KN046。

在做双抗的过程中，单域抗体KN035也仍在继续。康宁杰瑞偶然发现可以将KN035的浓度从一般的20mg~30mg/ml，进步到260mg/ml，“在我们之前，上市的抗体药物，配资网，最高的浓度是160mg/ml”。

实践上，高浓度使得皮下打针成为可能，由于市面上的PD- L 1单抗均为静脉打针，徐霆认为，皮下给药将成为一种PD- L 1单抗差别化的计谋，比拟其他PD- L 1，徐霆认为KN035的安详性、便当性更高，皮下给药能提升患者的依从性，同时降低医疗老本。

但在这个过程中，徐霆和团队遇到很多不曾预料的艰难，“包含怎么做动物尝试？给药多少？还有半衰期、代谢什么都是全新的”，KN035的皮下给药最终还是做了出来。别的，“其时借这个项目，我们皮下给药的平台其实也搭起来了，后来KN019我们也改成了皮下给药”。

KN019是一个针对类风湿性关节炎等本身免疫疾病的交融蛋白免疫克制剂，原研药为贝拉西普，KN019有望成为贝拉西普的首个生物相似药，康宁杰瑞已方案通过与第三方竞争实现KN019项目。

而到目前为止，国内还没有一家公司消费上市双抗类药物，对于徐霆来说，他把KN046看成是“PD-1 2.0”，当患者对PD-1孕育发生耐药性或者响应不抱负时，KN046能进步患者的保留获益，徐霆垂青这一点，他认为KN046的意义在于希望，“PD-1给了大家这么多希望，我们证实046双抗使PD-1无效或者停顿的患者获益，就又给了患者希望”。

如今KN046处于临床三期，在尽早上市方面，徐霆也运用了孤儿药计谋。2020年12月23日，KN026+KN046的胃癌及胃食管连贯部癌治疗取得美国FDA孤儿药认定。报告孤儿药的计谋，使得康宁杰瑞的药能更早被看到、更早被审批、更早上市，“用中国病人的数据去撑持在美国报告，这个也是未来我觉得很多中国公司应该走的道路”，“既然在中国，你首先出发点是在中国，期货配资网，用中国劣势去打全球的市场，这个才是应该做的事”。

康宁杰瑞的尝试室。图片来源：公司供图

流程审批助力原研药研发

在中国，做新药是一场必要耳听六路、眼不雅观八方的“马拉松长跑”：一边是恒久大量的投入，一边是一直适应政策厘革、成本需求、市场变更。坏天气下，不是跑不了马拉松，但碧空万里下，跑远点的可能性会增多很多。

2008年徐霆刚回国的时候，国内没有像样的生物技术，单抗类药物都是进口的，十分贵。到2020年，生物医药已经是驱动我国创新开展的中坚力量。国孕育发生物成品NDA受理数量从2012年的7个，进步到37个。

创投成本的活泼度能反映投资人的态度，医疗安康行业成为创业投资热点。中信证券(600030)研报显示，2017年医药安康行业发生626起投资，位列第三；而2020年上半年医疗安康行业已凭49起投资案例，跃居第二，此中生物医药为最热门领域。

作为行业外部环境的重要组成局部，生物医药行业的崛起与相关政策的激励和引导分不开。2015年8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厘革药品医疗器械审评审批制度的意见》，这是一个春江水暖的信号。

尔后，各种激励性的文件一直发布，截至2020年8月，国务院、国家药监局、卫健委等相关部委先后发布多项激励创新的相关文件，主要包含：1、加速创新药审评审批；2、参与ICH，推进临床成果国际互认；3、医保目录会谈和动态调整，加速创新药上市即进入医保。

以上政策的发布，奠定了目前生物医药行业的大局，在徐霆看来，如今是生物医药行业从“定性科学酿成定量科学的转化的关键工夫”，作为一个研发驱动的生物药创业公司，对于监管层政策激励的等待，目前在于“审批效率上还可以再进步”。

对于医保这些年的厘革，从患者可及性等关键方面来说，徐霆认为医保厘革的步调是正确的。同样，他也并不觉得NMPA 国家药品监视打点局 如今步子跨太大了，“其实操作国外的数据，可以间接在中国报告的状况下，对于国内创新性的药物的倾斜性政策，我觉得完全合理”。他认为，在安详可控有效的状况下，停止一些快捷审批是须要的。

生物医药行业监管的调子应该定在哪里？徐霆觉得应该引导多于设关卡，效劳多于施政令，“好比最近不是出了优先审评冲破性疗法，这很好，值得增强把它用好。因为从行业内部来说，这个政策研发的投入，包含临床的尝试投入， 能 起到必然引导作用”。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行业的回升与跃居塔顶，何止一时之功。无论如何，有人向上求索，世上才有路线浮现。

记者手记｜什么样的生物药企更值得祝福？

这些年，在政策撑持的大背景下，成本纷纷入局，港交所、上交所先后发布搀扶创新型生物药企的政策，license in和 lisence out项目交易渐繁。创新药领域处于从“定量到定性”，从“me too”到“frist in class”的关键过渡阶段，创新药市场风生水起。

因而，国内一批创新药企受惠于成本市场，投资人加速催产一个个创新药企快捷上市。对于生物医药企业来说，有足够的成本给研发打地基，从管线立项初步快捷爬坡，这当然是好事。

但从整个行业生态的角度，沉下心来，用十几年工夫的前期投入，扎扎实实自主做企业，或许对于企业自身来说，这样做并不是短工夫内获利最快的，但对于行业汇集和体系成立来说，这种方式弥足贵重。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十几年粗略能“树”一批生物药专业工作人员。一个良好的创新药企能回报社会的，不只是新药，也不只是年报数字，还有企业文化、财富人才和行业范式。

与康宁杰瑞相似的这批还在创业中的生物药企，身担着的不只是一家企业的兴亡，也是一个行业的生态范式成立。起码如今看来，它们做企业的形式值得被投资，也值得被激励，被祝福。

记者：郑洁

编纂：张海妮

视频编纂：郑得锐

排版：张海妮 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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